湘风迷人的山那边人家
文/崔伟
尽管近年戏剧题材颇为绚烂,但以作家,特别是当代作家为描写对象的则没有。原因恐怕是作家自身未必具有多少戏剧性,却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冷静眼光与情感深邃的精神世界,是体察时代的思想者与生活变迁的描绘人,因而入戏太难吧?但花鼓戏《山那边人家》,则把当代作家周立波作为塑造对象,围绕着他回乡的工作与生活经历,钩织了他和时代、生活、乡民们的情感故事,用戏剧展现了比同名小说集笔下更立体、集中的戏剧故事,成功塑造了戏剧舞台上极具时代意义和人民情怀的作家形象。
自觉走进生活,并长于以生动人物形象讲述文学故事的周立波,在花鼓戏《山那边人家》中成为了戏剧故事的中心人物。剧作家盛和煜围绕着他,把清溪乡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生活变迁、家乡人的精神世界和生动性格,展开了一幅在戏剧舞台上鲜有的斑斓多彩的画图。花鼓戏《山那边人家》尽管人物不多,但满爹、伏生、桂花、小伟、何家姆妈,无不有着那个时代朝气蓬勃的精神面貌、更有着山里人质朴却各不相同的鲜明个性。因为戏剧规律的需要和编剧功力的挥洒,原本的文学形象在戏里变得更典型、更完整、更鲜明,并组成了支撑情节、人物的新阵容。从而围绕着更集中的戏剧事件,周立波、乡民、时代演绎了五彩斑斓,温暖和煦,多姿多彩的山那边的风景,山里人与山里人家的时代和精神风貌。
周立波作为中心人物,故事的建立和完整固然重要,但更重要的是写出他身处家乡火热生活的作家特有感触与情怀,特别是周立波与生活和人民关系的当下现实意义。无疑,戏中他对生活与人的发现和思考,体现着最直观与深刻的生活映照。围绕着他设置和衍生的戏剧情节、内心波动、情感纠葛、喜怒哀乐,在充满戏剧性的同时,周立波作为一个人民作家的使命感、责任感,特别是他与生活和乡亲的水乳之情,血肉之亲被宣示得极为深刻悠长,也使花鼓戏《山那边人家》的意义淋漓尽致地呈现到我们面前,沁润在观者心中。
剧作家盛和煜的功力在《山那边人家》中发挥得非常充分,摇曳出浓郁的戏剧魅力、人物性格魅力和地域生活色彩。小人物的设置有着文学的元素,但经剧作家信手拈来灵气更加鲜活。四堂客的色彩斑斓,性格各异,穿插情节巧妙生动;配种员、詹七巴子、兽医、乡长则活灵活现,每个人都是文学的典型和戏剧人物的典范的共生体。其实,鲜活满台的充盈,正是周立波小说中氤氲满纸魅力引人的延伸和植入,但何尝又不是剧作家盛和煜乡情、乡俗的灵动挥洒,人物、性格的“撒豆成兵”。而花鼓戏《山那边人家》恰恰因为剧作家的文学功力娴熟和生活阅历的深厚,也才能焕发出不同于这类题材的神彩,以艺术的完整鲜活传达题材的严肃与深远。
花鼓戏体现着湖南人的性格和欢欣,用其改编周立波的小说再恰当不过了。文学和主体的严肃性,周立波作家身份的代表性,故事当下深邃的寓意,都在花鼓戏的欢歌诙谐中生动展开。这出戏可以说是近年戏剧舞台形式呈现特别具有个性,并艺术鲜活完整浓郁的舞台创造。地域特色和意境的渲染让人难忘,一轮月、一道坡、一丛竹,静谧秀雅,充满对家乡的赞美;一场纠葛、一次误会、一个难题,每个都因生活和性格衍生,但真实得可爱,化解得自然,因为乡村乡民的千年温良质朴,不会掩饰的真诚真实都舞台感十足、人物感十足;一个心愿、一次善举、一种感动,恰恰是《山那边人家》发散出的生命性格之光,人情乡谊之暖。导演充分调动起戏剧表现的优势,灵动感人。演员充分发挥了生活和表演的积累,生命感、性格感、时代感扑面而来。特别是音乐和唱腔的那种令人陶醉的灵动本色,使戏和人物、生活和表演、昨天和今天、现实和未来都笼罩在湘风迷人的花鼓戏氛围中。其营造的艺术和生活意境真是让人流连忘返,不能忘怀。
崔伟,中国戏剧家协会分党组成员、秘书长。主要从事戏剧理论评论和中国戏曲史与表演艺术评论研究。在报刊发表戏剧理论、评论、戏剧现状思考等文章百万字。荣获中国文艺评论奖、田汉戏剧奖·理论评论奖、弘扬京昆艺术特别贡献奖。出版著作有:《京剧》(中国文联出版社2007年出版)《中华戏曲·京剧》(社科文献出版社2013年出版)《京剧史话》(社科文献出版社2015年出版)长篇章回体小说《粉墨王侯谭鑫培》(人民音乐出版社2003年出版)《感知京剧》(中国戏剧出版社2016年出版)《看过的、想到的——崔伟戏剧文集》(中国戏剧出版社2017年出版)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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